九窩

06.兩個人的生日會   *芒果是珍珍和糖糖噢

十二月，空氣冷得幾乎凍結。

閔玧其坐躺在床上，盯著手機上的時間：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。

他偷偷瞥了眼相隔幾步距離的金碩珍，他也一樣坐躺著，在另一張床上，滑著手機，嘴角上揚，看來心情很好。

他心情當然好，因為又過了幾秒，叮鈴，時間轉為深夜零時，日期是十二月四號－－金碩珍的生日。

手機微微震動了幾下，不曉得是哪個弟弟發推，祝珍哥生日快樂，慣例地放了幾張醜照，雖然這總是讓彼此很沒形象、哭笑不得，但阿米們似乎也不會排斥，甚至能說是喜歡他們這樣互鬧的，最重要的是，碩珍一想到弟弟們記得自己生日，嘴角又昂了幾度。

「......碩珍哥，生日快樂。」

將碩珍哥每個表情的細小變化都看進眼裡，閔玧其闔上手機，溫吞地給了祝福。

都怪剛才那莫名的躊躇，他本想仗著自己是室友，第一個給祝福的說。

不過沒關係啦，雖然不是第一個，也是距離最近的。

「噢，謝謝你啊，玧其。」碩珍對玧其笑了笑，無論笑容和聲調都極其溫柔，前提是不包含那個擦玻璃般的高頻笑聲的話。

大概是看出了神，閔玧其就那樣呆呆地望著金碩珍，沒有回應，一不小心讓氣氛又陷入寂靜，他們兩人在房間裡總是這麼安靜－－閔玧其開始懷疑，冷的到底是十二月的空氣，還是自己？

「碩珍哥，你有什麼想要的禮物嗎？」

這個安靜的弟弟居然問了自己想要什麼禮物，金碩珍有點驚訝，就那樣與他對視了良久，久到閔玧其差點以為自己的好意被婉拒了。

「嗯……那個啊，其實我希望，玧其能把我當哥哥一樣依賴呢……」

蛤？

「雖、雖然我知道是我太不成熟，還不夠格，不像玧其一樣能幹，得大家信任……」

什麼？

「但不管怎麼說，我也是大哥嘛，所以……」

這哥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？

「即使我不會作曲，跳舞也不行，又很膽小……不過我還是想分擔玧其你的辛勞。」

不對。不是這樣的。

哥我明明一直都依賴著你的啊。

如果失意，只要看到哥努力練習的身影，就能重新打起精神。

如果難過，只要想到哥溫和柔美的笑容，就好像世界再次被點亮了起來。

對我來說，只要想到哥，就什麼都好了。

明明我，是如此依賴著你的啊。

閔玧其望著金碩珍，他輕輕地訴說著，眼底淺淺的哀傷好似藏著幾絲自責、和自卑。

該死，是我讓碩珍哥變成這樣的嗎？

閔玧其狠狠握緊了拳頭。

他恨自己，不像南俊或智旻那樣貼心，不像號錫或泰亨一樣能給人元氣，更不像柾國，就算只是一笑也能讓哥開心。

我呢？我能為碩珍哥做什麼呢？

「果然……還是不行嗎，說什麼把這個當成生日禮物的……」因為過長的沉默，金碩珍搔搔耳後，自嘲地笑了幾聲，聲音裡的哀然刺得耳疼。

「......可以的。」閔玧其緩緩把棉被推到一邊，改坐到金碩珍的床上。「只要是哥希望的，什麼都可以。」

金碩珍傻了。

他愣愣地看著玧其向自己靠近，縮成一個可愛的姿勢，靠在自己的肩膀上，嘴角勾起安心的弧度。

「碩珍哥，生日快樂。」

十二月，空氣冷得幾乎凍結。

但相依的他們，卻融了整懷的溫暖。